丙烯可颂

Good luck

(是参加幻帝活动的文和画!!活动圆满结束大家的饭都好好吃。。。。。感谢上苍😇)


      就像是深渊中浮沉的泡沫般虚无感。


      有点让我窒息。


      也许是因为千篇一律,也许是因为一尘不变,也许是因为脚下一块又一块被踩得有些发亮的是花岗岩地砖而不是亚特兰帝斯里用金银铺成的路面。在涩谷街头行色匆匆的早晨八点半,我在人流中逆行。


      既使是被挂在窗户前的窗帘,不也总是会在窗户打开时往外摇曳?可那又如何,我也总是喜欢慢步走进熟悉的咖啡馆,几乎已经成为肌肉记忆地向那个玻璃窗旁角落的座位走去。有时是一杯多加牛奶的卡布其诺,有时是一杯不加糖的美式。这还是要看当时的服务生是否又心不在焉。


      我认为服务生或许是在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前世的琐事。


      可能都是明治时期的过往了吧?毕竟她总是盯着我的衣服发呆。


     今天是加了很多牛奶和好几颗方糖的拿铁。


     再次因为一道绿色的身影缓过神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并没有感到一丝惊讶的,我喝下杯子里早已凉透的最后一口咖啡,在服务生依旧有些发愣的神情中放下咖啡应付的600日元。


     我去寻找了那道绿色身影。


     在我与他只有一条马路之隔时,我并没有选择上前与他并排。在寒风凌厉的荆棘中傲然绽放的红玫瑰,远比温室中细心哉培的所有花朵要艳得多、香味持续得久得多。在相距约六米的地方,我随着他的步调跟他一起向某个目的地前行着。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在一家百货商品店前他突然就停了下来,转过身向我招手示意我赶紧上去。下午的阳光异常的明媚,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中,既使是深蓝的头发也被沾染上了璀璨的金黄。让我有些移不开眼。


     可能是因为看我一直站在原地盯着他看,没有向前走的缘故吧,他便三步并作两步蹦蹦哒哒地跑到我的跟前,熟练地拉起我的手臂向百货商品店走去。


    我与他,可以说是最亲密的普通队友了吧。 过去一次如同恶作剧般的夜晚让我们的关系出现由陆地演变成海洋那样巨大的转折。一夜欢愉,感觉不赖。至那次之后,生活的压力、生理的需求、无限的渴望与探索,让我们又多次相拥入眠。反正双方的身体都很契合;反正我坚信双方在这方面上都已经离不开彼此;反正,我也早已从心底爱上了这个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的青年。比起队友,我们的关系更像是一对普通的性伴侣。


     我想起出门时没有关窗,我想起家门口的那棵歪歪扭扭的小树已不见了踪迹,我想起他最喜欢的地点是在我那间小小的只摆了一张木制写字桌和床铺的卧室,我想起那天我与他一起去水族馆的约定,我想起那天做完后他在我怀里喘息时呢喃的一句:“我爱你。”


     “欢迎光临”一推开百货商品店门,一阵有些刺耳的机械女声将我太空漫步的思绪拉了回来。商品店内的灯光有点亮过了头,不知为何让我想象到了沙漠中的一个老旧唱片。我感觉有点的晕眩。仿佛我就是被那张老旧唱片压住的鲸鱼。可能存在,也可能并不存在。


     他说要给我送一个意义不明的礼物。


     他还拉着我的手臂。


     往牛奶的占比是六成的卡布其诺中一次性放入三块方糖,用勺子细细搅拌以至彻底融化。可以选择再加几块方糖,可以选择再倒上一些牛奶或奶泡,也可以选择放下勺子端起送入口中。不管如何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甜到发腻。


     比起那只著名牌子的万年笔,我更喜欢眼前这双卡其色的羊毛制手套。既使我曾对他说过我目前用的万年笔笔尖已经被磨得很钝不好写了,既使现在是气候很温暖的五月中后旬。但我还是对这双怎么看怎么普通的手套情有独钟。


     他也问了我原因,我故作神秘地悄悄告诉他:“其实小生是极度怕冷人士,不管多少度都等于置身于寒冰之中。”这当然是谎言。他似乎是相信了,甚至又帮我配了一条卡其色毛绒围巾。


     围巾是软软的,摸上去非常舒服。就像是在摸他长满深蓝色头发的软软的脑袋。


     我也没有向往常一样跟他揭穿自己的谎言。


     就像他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送我这份如海市蜃楼般不真实的礼物一样,就像他之前告诉我自己会死一样,我也会拥有一份独属于我的小小心思。


     太阳不是蓝色。


     “欢迎下次光临。”并不意外,机械女声在出门时也会响起。我的手中与进门时比多出了一个精致的礼品袋。大概除了我和他还有那收营员以外就没有人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我更偏向里面装的是一颗小小的行星,只属于我的行星。


     或许我容纳不下一个宇宙。


     不知道是不自是不经意间进入了时间的空隙,不然怎么会在出店门时不用抬头就能亲眼目睹白云与太阳共同辩织的夕阳落日案件?傍晚五时的余晖,总会让我想到儿时放学后最喜欢的橘子味波子汽水,一打开瓶盖就不停向上冒并伴随“嗞嗞”声响的小气泡至今也让我新奇。橘子依旧无法在水中呼吸。


     蓝色玻璃珠不溶于橘子波子。


     他说请我吃叉烧拉面, 我没有理由拒绝。


     为什么拉面的面条不能在汤底中浮沉游行?生命明明是在水中诞生的。就像那只我总能透过窗子看见的喜欢站在电线上的乌鸦永远都无法知晓海底有几种珊瑚一样,我喝下了一口热乎乎的拉面汤底。鲜美的骨汤瞬间绽放于我的味蕾。


     《一千零一夜》中那个藏满了财宝的山洞究竟在哪里呢?如果找到的话,只要大喊一声:“芝麻开门!”就可以成功拿到宝藏了吧?就如大盗喜欢把宝藏放进山洞收集起来,我也喜欢把叉烧留到最后来吃。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比如我面前这位早早就吃完了叉烧并盯着我碗看了良久的青年。我盯着他看,他盯着叉烧看,叉烧正等着进入我的口中。我不知道为何看他这幅模样竟有些心软,叹了口气,把叉烧放入他的碗里。


     “小生今天不想吃叉烧。”已经习惯面不改色的说谎。


     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对叉烧的垂涎欲滴到我把叉烧放入他碗中的疑惑到现在的紫红色瞳孔里闪烁着感激与喜悦。他似乎是在说感谢我的话语,但从他塞满了叉烧的嘴里冒出的句子竟是让我一句也听不懂。


     两大块叉烧从有到没有,我数了一下,只需一口。


     如不确定绿萝能不能在书本中活下去,不确定用彩笔绘画出的小人会不会打哈欠一样,我也不确定他爱不爱我。不过这些可有可无的碎片还是随风去罢。

 

     今晚,是与他并排漫步于七点半灯红酒绿的涩谷。


     可能是注意到橱窗里一排排各式的服装吧,他想起了之前在我家留宿时落下的那件黑色毛线衣。我告诉他可以现在就过去拿。


     于是接下来的目的地是我家。


     我没有告诉他那件毛线衣在被我一直一直挂在写字桌旁。我在写不出文字时也总会鬼迷心窍地将毛线衣取下拥在怀中,贪婪地呼吸着衣服里残留的一些温存,回忆与他的夜晚。


     虽然这种行为有些许的难以启齿,但是却会让我的大脑如灌了能量似的冒出许多意想不到的写作灵感。 


     美人鱼最珍贵的大概是她美妙的歌喉。就如我一样,讲心里话,还是不太想被拿走的。


     缪斯女神丢入人间的那半颗发霉的苹果,到了现在早已茁壮成长为一棵百年只能结一串葡萄的樱花树。


     今天不是金曜日。


     走出繁华热闹的商品街区,往一条路灯一闪一闪的小巷走到底,左转直走,再左转,那栋带着小小院子的小房子便是我的归宿。


     路灯下飞舞着的小飞虫是不是刚在高级餐馆用过餐?不然怎么的会那样的欣喜。


     肥皂泡泡可以带着我飞上百慕大寻找失落的轮船吗?


     也许只有那块长满青苔的石头知道。


     我又向他撒下了一个谎。讲心里话我还是想将那件毛线衣留下。


     “在帝统不在的日子里,小生可是一直细心照料着毛线衣君哦——都已经培养出感情了,还是送给小生吧。”


     听到水糟正“哒一哒”地滴着水。


     毕竟,既使是水滴,不运动也是会发胖的吧?


     他虽是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了我这无理的请求。本来早就做好了被拒绝准备的我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居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奇妙心情。


     石头落到井底时会发出“嘭”地响声。


     我有点想要亲吻。


     他打算要走了,他点上了一支烟。


     一颗世俗的烟火落入平凡的昏暗小屋,划破一片漆黑色的剧场幕布。白烟在空中徜徉,似囚禁在笼中多日终被归还自由的白鹭。我并不讨厌他身上的烟味。


     “今晚,你可以留下来吗?”这句是实话。


     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如果真要拿一个比喻,我认为青春期就像在一座曾经富丽堂皇的欧洲中世纪庄园古堡如今的残垣断壁中,沿着断裂的柱子悄悄盛开的蔷薇花,只有一阵淡淡的清香。


     高中时期我曾学过抽烟。

     

      是淡淡的苦涩感。


     他又吐出一口白烟。他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答应。


     “那这样的话,明天可以见面吗?”这句也是真话。


     “也许吧。”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我挥手。 


     "Good luck.”我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脱口而出。


     他的步伐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向前。


     小巷的路灯像收音机一样坏掉了。一颗星火无法点亮一片天空,只是像星星般用微弱的亮光燃烧一小寸花海。小巷的转角口,星火在霎时间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于有些许闷热的夜晚九点。


     他沉溺于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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